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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就急忙派人把孙安召进宫里要给他封邑孙安请求分给他寝丘

2022-08-19 11:38:26 发布 浏览 378 次

楚王就急忙派人把孙安召进宫里,要给他封邑。孙安请求分给他寝丘。

于是楚王就把寝丘分给了他。寝丘这个地方非常偏僻,名字也不吉利,所以楚国几次政治动乱,好的封邑都多次易主,只有寝丘无人理会。因此,孙叔敖的后代能在那里安然无恙。

先王用非其有如己有之,通乎君道者也。夫君也者,处虚素服而无智,故能使众智也。智反无能,故能使众能也。能执无为,故能使众为也。无智无能无为,此君之所执也。人主之所惑者则不然。以其智强智,以其能强能,以其为强为。此处人臣之职也。处人臣之职,而欲无壅塞,虽舜不能为。武王之佐五人,武王之于五人者之事无能也,然而世皆曰取天下者武王也。故武王取非其有如己有之,通乎君道也。通乎君道,则能令智者谋矣,能令勇者怒矣,能令辩者语矣。夫马者,伯乐相之,造父御之,贤主乘之,一日千里。无御相之劳而有其功,则知所乘矣。

先王使用不属于自己所有的就如同使用属于自己所有的,这是因为他掌握了做君主的规律。做君主的人,胸怀清虚,穿着朴素,并且看起来毫无智慧,所以能够使用众人的智慧。懂得返回到没有才能,所以能使用众人的才能。能够做到清静无为,所以能使用众人的作为。没有智慧没有才能没有作为,这是君主应该做到的。糊涂的君主却不是这样。糊涂的君主把他的智显示得更充分,把他的能显示得更充分,把他的作为显示得更充分。这是做臣子的职分。具体去做臣子所做的职务,要想无所不通,即使是舜也不能做到。武王的辅臣有五个人,武王的才能对于这五个人所做的事情是做不了的,但人们都说取得天下的人是武王啊。所以武王能取得不是属于自己的就如同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因为他掌握了做君主的规律。掌握做君主的规律,就能让智慧的人谋划了,能让勇敢的人振奋了,能让擅长辞令的人发表看法了。千里马是伯乐仔细审察的,造父驾驭的,贤明的君主乘坐的,一天能行千里。不用做相马人和驾驭之人所做的工作,就能享受到他们工作的成果,那么就懂得乘坐马车的道理了。

今召客者,酒酣歌舞,鼓瑟吹竽,明日不拜乐己者而拜主人,主人使之也。先王之立功名有似于此。使众能与众贤,功名大立于世,不予佐之者,而予其主,其主使之也。譬之若为宫室,必任巧匠,奚故?曰:匠不巧则宫室不善。夫国,重物也,其不善也岂特宫室哉!巧匠为宫室,为圆必以规,为方必以矩,为平直必以准绳。功已就,不知规矩绳墨,而赏巧匠之。宫室已成,不知巧匠,而皆曰:“善,此某君、某王之宫室也。”此不可不察也。人主之不通主道者则不然。自为人则不能,任贤者则恶之,与不肖者议之。此功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

枣,棘之有;裘,狐之有也。食棘之枣,衣狐之皮,先王固用非其有而己有之。汤武一日而尽有夏商之民,尽有夏商之地,尽有夏商之财。以其民安,而天下莫敢之危;以其地封,而天下莫敢不说;以其财赏,而天下皆竞。无费乎郼与岐周,而天下称大仁,称大义,通乎用非其有。

宴请客人,饮酒最酣畅的时候,观赏歌伎、舞伎表演歌舞,欣赏乐伎演奏动听的乐曲,客人第二天不来拜谢让自己得到快乐的歌伎、舞伎、乐伎,而是拜谢主人,因为是主人要求他们这样做的。先王建立功名和这有些相似。使用众人的才能和贤德,在世上建立的显赫功名,不给予辅佐君主的人,而是给予君主,因为是君主役使辅佐的人。这就像建造宫室,必然要使用能工巧匠,是什么原因呢?说:工匠不巧,建造的宫室就不好。国家是重物,它要是建不好,其损失岂是宫室能比的啊!巧匠建造宫室,画圆形必须要用圆规,画方形必须要用角尺,画直线必须要用准绳、墨斗。宫室建造好了,不去了解圆规、角尺、准绳、墨斗,而是奖赏工匠的灵巧和劳动。宫室建造完成,不去了解能工巧匠,而是都说:“好啊,这是某人某君王的宫室。”这是不能不仔细审察的。不知道做君主规律的君主却不是这样。自己亲自去做,但又不能胜任,任用贤能的人去做又厌恶他们,反而去和庸俗的人来商议问题,这就是功名受到损害、国家受到危害的原因。

枣子是酸枣树上结的,裘衣是狐狸腋下的毛皮做成的。食用酸枣树结的枣子,穿着狐狸毛皮做成的皮衣,先王本来就用不是自己所有的从而为己所有。商汤和武王终于有一天全部拥有了夏朝和商朝的百姓,全部拥有了夏朝和商朝的土地,全部拥有了夏朝和商朝的财产。因为他们让百姓得到了安定的生活,于是天下就没有人敢加以危害;因为他们把土地封给诸侯,于是天下没有不高兴的;因为他们把财物分赏给百官,于是天下人都争相立功。不用花费殷商和岐周的力量,但天下的人都称赞他们大仁大义,这就是因为他们通晓把不是自己拥有的东西看作是自己的东西来利用的道理。

白公胜得荆国,不能以其府库分人。七日,石乞曰:“患至矣,不能分人则焚之,毋令人以害我。”白公又不能。九日,叶公入,乃发太府之货予众,出高库之兵以赋民,因攻之。十有九日而白公死。国非其有也,而欲有之,可谓至贪矣。不能为人,又不能自为,可谓至愚矣。譬白公之啬,若枭之爱其子也。

卫灵公天寒凿池,宛春谏曰:“天寒起役,恐伤民。”公曰:“天寒乎?”宛春曰:“公衣狐裘,坐熊席,陬隅有灶,是以不寒。今民衣弊不补,履决不组,君则不寒矣,民则寒矣。”公曰:“善。”令罢役。左右以谏曰:“君凿池,不知天之寒也,而春也知之。以春之知之也而令罢之,福将归于春也,而怨将归于君。”公曰:“不然。夫春也,鲁国之匹夫也,而我举之,夫民未有见焉。今将令民以此见之。曰春也有善于寡人有也,春之善非寡人之善欤?”灵公之论宛春,可谓知君道矣。君者固无任,而以职受任。工拙,下也;赏罚,法也;君奚事哉?若是则受赏者无德,而抵诛者无怨矣,人自反而已。此治之至也。

白公胜攻破了楚国,不愿意把楚国府库里的财物分给别人。取胜后的第七天,石乞说:“忧患要来了,府库里的财物不分给别人就把它烧了吧,不要让别人因为财物来加害我们。”白公胜还是不愿意分。取胜后的第九天,叶公进入楚国,就把太府里的财物分给众人,拿出高库里的兵器分发给百姓,就向白公胜进攻。取胜后的第十九天,白公胜被杀死。国家不是他所拥有的,但他想要拥有它,可以说是最贪心的了。不愿意给别人,又不能自己拥有,可以说是最愚蠢的了。拿白公胜的吝啬来打比方,就好比是猫头鹰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卫灵公在寒冷的冬天让百姓服劳役,凿挖池塘,宛春进谏说:“天这么寒冷,还要使用劳役,恐怕要伤害到百姓。”卫灵公说:“天冷吗?”宛春说:“您穿着狐皮裘衣,坐着熊皮坐席,墙角还燃烧着炉灶,所以不感到冷。现在,百姓衣服破了但没法缝补,鞋烂了但没法缝织,您是不冷了,但百姓冷了。”卫灵公说:“好。”就下令停止了凿挖池塘的百姓的劳役。身边的人劝谏说:“您凿挖池塘,不了解天气寒冷,但宛春了解。凭着宛春的了解来下令停止劳役,福将要归于宛春,但怨恨将要归于您。”卫灵公说:“不是这样。宛春是鲁国的平民,但我举用了他,百姓还不了解他。现在将让百姓从这件事上来了解他。说宛春有善行我也有善行,宛春的善行不就是我的善行吗?”卫灵公这样来评价宛春,可以说是了解做国君的规律了。君主本来就没有具体的职责,而把职责分配给下属。事情做得不好,是下属的责任;奖赏和惩罚,由法律来规定;与君主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来,受到奖赏的人不用感激,而被处死的人也没有什么怨恨了,每个人各就各位就行了。这是治理国家的最高境界。

领导者之所以成为领导者,是因为他掌握了领导的规律,并致力于领导工作。领导者不做任何具体的工作,而是把精力放在决策和用人上。制定制度,顺从民意,设置职位,选贤任能。所以只要尊重客观规律,使贤能的人各守其位,就能使领导者清静无为,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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